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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凛出生在姑苏城，自小被母亲领去过许多江南古刹，无不是宝塔飞檐、层林叠嶂。她对寺庙最深刻的印象，依然是那首著名的“月落乌啼霜满天，江枫渔火对愁眠。”
温凛放下咖啡杯，锁起眉道：“我问的不是什么公证不公证。我要见你的委托人。”
温凛余光里瞧着彼此交握的手，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。
“昨天。”杨谦南吹了吹热气，说，“陪你过个生日。”
温凛面朝着车窗。
杨谦南让她放心收下。
温凛当场打了过去。
她问起这份合同，他便轻浮一笑，说：“生日礼物，喜欢吗？”
她甚至没有问对方是谁，这片缄默就告诉了她，那个委托人不是杨蔚。
温凛到了寺外才知道，她今年的生日正逢观音诞，每座佛刹里皆是人山人海，还没进门便能想其盛景。
满城烟沙里，杨谦南执起她的右手，扣着她的五指在唇上一印，轻声说好。那力度是安抚性的，从她手背通达心尖，会有一瞬间的抽搦。
她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。香客熙来攘往，莲花幡悬迎风而飞，大风扬起大雄宝殿前宝鼎里的红纸与香灰，像许多破碎的宏愿弥散在空中。
这一生高楼危塔，纸醉金迷。为你疯魔，是我罪名。
杨谦南也看着路面，脸上少有表情：“那你想要什么？你说说看。”
温凛再一次见到杨谦南, 是在三月。
她下车付车费，杨谦南就跟在她身后。他们好像能去任何地方。
她克制着声线问他：“什么时候回来的？”
这间餐厅所有人还是叶骞。应朝禹过世之后他总觉得睹物思人，也无心经营，营业状况很惨淡。但温凛觉得这算是朋友的地方，比较掩人耳目，便选了这里。
很奇怪，她不知道风声还紧不紧，不知道他是光明正大地回来，还是靠着他信息错乱的证件蒙混过关。但她下意识地在助纣为虐。
再往东边去，钟楼隐隐放着大悲咒，来往人群愈发密集。
桌上摆着一碗鱼汤，和律师给她的那份赠予书。
律师素养绝佳, 不动声色地向她说明，他只是负责和她拟定赠与书, 等到公证阶段自然需要当事人出面——“由于房产所有人杨老太太已经失去自理能力, 房屋将由监护人, 也就是她的女儿杨蔚女士出面与您签订协议。”
但她看完详细的产权信息, 当天就买了去北京的机票。
杨谦南一挑眼，说：“正好你住得习惯。”
她想起许多许多往日，想起许多许多过去，那些恨意淬骨，刀刀锋利。到后来乱剑迷作尘烟，洪流筑成佛像，半生仿佛在这一眼流逝殆尽——
她和律师约在一个咖啡厅，开口便要求见他的委托人。
温凛一动不动地坐在他对面，看着他平平稳稳盛足一碗汤，热气腾腾端到她面前。
温凛点头说：“进去看看吧。”
兴许是她太过难缠，那位律师最终还是给了她一个手机号。
温凛摇头说没事，却突然一低头，鼻子泛酸。
（全文完）
杨谦南是周身烟火气很淡的人，所以能有漠对众生的凉薄，也有拱手山河的气魄。他端起碗给她盛汤，说这部分你不需要挂心。
到今日，度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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