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棉花糖文学 www.mhwx.net,最快更新红尘四合最新章节!

    弦儿渐大了,很是聪明伶俐。皇后爱护着,平时也没什么禁忌。他喜欢看哥子们读书,去上书房、去阿哥所。三岁不到的孩子,听师傅说孔孟,也能听得入迷。她抱他在怀里,笑着问他听不听得明白,他说:“一知半解。”光这句话就让她大为惊讶了。

    她说好,回去替他准备了一套中衣,在衣角绣上两只蝴蝶,有斑斓的花纹,还有卷曲的触角。

    祁人姑奶奶不吃干饭,也帮着家里操持打点。海兰从能识字起就看账册子,她阿玛管着皇上的金库,官职不大,却是十足的肥差。北京人一提仓索家,都竖大拇指,对他们家的评价无外乎两个字——肥,阔!一个朝廷官员,整天金子打手上过,不受浸淫的很少。谁不愿意过好日子呢。她阿玛是个很审慎的人,账册子有两本,一本明的一本暗的。海兰比海惠机灵点儿,帮着阿玛滕抄新进的款项,专管那个暗本儿。

    总觉得有转圜,谁知道朝廷判下来了,他爹斩监侯,三个儿子都流放长白山。这消息对她来说是晴天霹雳,她要去看他,要去送他,阿玛把门拴住了不让她出去。这个遗憾后来一直横亘在她心头,她是娇养闺女,脾气很倔,越不依着她,她越要惦念,这一惦念就惦念了十几年。

    她阿玛斥道:“这么大姑娘不害臊,什么女婿,八百年前的事儿了还提!给你找人家,你偏不嫁,琢磨什么呢?”

    果真不出她所料,这位镇国将军就是冲着这个来的。富祥的祖母是高皇帝的同宗族姐,到如今算旁支了,属红带子。人呢,一介武夫,谈吐倒不显得张扬,反倒十分守礼。宴上人多,他们没有什么交集,也是其后才又见面。他很实诚,恳切说了一番话,“我不瞒你,我之前有过一位福晋,三年前病死了。我和她感情甚笃,本来没想再娶,可是架不住家里催得紧。我知道你有过相似的一段过去,说真的,我听后很敬佩你。一个女人,能把韶华都倾注在另一个人身上,你是个重情义的奇女子。可是人生太漫长,活着不光为自己,也要为家里人。如果你不嫌弃……咱们就做个伴吧!我不在乎你心里有他,你供奉他,是你的一片真情。”他小心翼翼观察她神色,“海兰,同样经历过挫折的人,才能更好的感同身受。你何不给我一个机会,也给自己一个机会。”

    这么做自私,她也知道。她只顾自己,不顾年迈的父母,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们将来老了该怎么办。她额涅哭得震心,几乎要给她跪下了,“我和你阿玛不再年轻了,你忍心叫我们老来无依吗?这是造了什么孽,老天这么坑害我们索家。一个死了,一个出家,这是要了我和你阿玛的命了!”

    没有什么惊涛骇浪,他们之间的相处也和别人一样。就是不能常见,婚前的规矩还是要守的。他说:“我每天下职从胡同经过,你站在楼上瞧着我,见一面我也足了。”

    她着急坏了,等人走了就求她阿玛,“您替我想想辙吧,他是您女婿呀。”

    海兰蹲身应个嗻,心里隐约有所察觉,皇后好保媒的瘾儿又发作了。

    海兰这么一听,暗地里有小小的欢喜,扭捏一下说:“哪儿好了,也就平平常常。人胖点儿有福气,等将来自己持家操心了,自然会瘦的。”

    不过两门亲事摆在一起,谁高谁低确实一眼就能看出来。汝俭比海惠给的那位爷更活络,过了定,隔三差五登门拜访来。天儿热送果子送冰;天儿凉了,送羊肉送海参,很懂得讨丈人丈母娘欢心。

    门帘终于一挑,外面的人迈进来,高了,也壮了,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。她努力眯起眼看他的脸,他走近些,带着颤抖的嗓音喊她,“海兰……”

    鸟尽弓藏的例子有很多,这样结局不算坏,至少他们在一起,都活着。只是可怜了弦儿,留在京里,说得难听些是充当质子。宫里很快来了人,要接弦儿进宫,同七阿哥放在一起,由皇后娘娘亲自抚养。海兰舍不得,弦儿也有些懂事了,拽着她不肯撒手,离开她没白天没黑夜地哭,皇后没办法,只得把她也接进了宫。

    十几年,浑浑噩噩的过去了。家里出了些变故,海惠没了,悄无声息地病死了。她父母只有两个女儿,一个殁了,一个不愿意嫁人,对他们来说是很大的打击。

    可是有一天他失约了,她暗想大概有事耽搁了,谁知当夜听阿玛说温家出了乱子,父子四人都收了监。

    她隐约猜到了,一定是汝俭回来了。他们家姑奶奶许了十二王爷,王府管事的出面,必定是替他们福晋办事。

    以为总会发生些什么,可是没有。他在她身侧躺下来,脸紧紧靠着她的脖颈。

    她问谁呀,管事说:“您甭管了,横竖您见了就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她阿玛吹胡子瞪眼,对她无计可施。也是前世的孽缘,统共才见过几回面呀,就到了蹉跎青春难舍难分的地步。后来活动开了,到处的走人情。可是刑部管得太严了,说是朝廷重犯,闲杂人等一概不得探监。再见到他,他已经成了一具尸首,直挺挺躺在箦床上了。

    他故意逗她,“什么还有两个月呀?”

    她终究没能下狠心,剃度不成,只能带发修行。在寺院里度过了半年多平静的时光,直到定宜来接她。她出山门接她,那么大的肚子,又和十二爷闹了别扭,一个人在老宅子住着,实在可怜。她看在汝俭的份上不能不管她,于是跟着回了城里,照顾她的起居饮食。她没有回过自己的家,因为感觉惭愧,没有脸回去面对父母。

    索家有钱,眼下只剩一根独苗儿,提亲的人几乎踏破门槛。她是死心眼儿,谁说轰谁,就是不愿意出嫁。她额涅哭着说:“你这么着不成,现在不觉着什么,将来老了准保要后悔。”

    她嫁了他,三十岁的老女,本该没什么指望的,谁知临了有这样的成就,她的父母很觉宽慰。有时候她又有些后悔,猛然想起汝俭来,十分的对不起他。然而富祥是个好人,她的心里话同他说,他能够仔细倾听,不像丈夫,更像可以交心的朋友。

    她不答应,皇后也没逼她,就这么平平静静又过两年。

    她痴心,一根筋到底,从十四岁一直等到二十七。

    他点点头,“不走了,这里有小枣儿和你,我能到哪里去呢。”

    他还是那么容易脸红,她也不笑话他,低声说:“他们都觉得我不该等,可是我等到了,我没有做错。”

    她心跳得隆隆的,耳朵里一阵阵嗡鸣,脑子没法想事儿了,人也懵了。过一会儿听见脚步声,起先走得很急,到门前慢下来,光看见一个身影映在糊窗的高丽纸上。她站起来,两手狠狠捏着手绢,使劲忍住了哭,也不敢开口,怕一张嘴眼泪就流下来。

    十三年,等得几乎忘了自己。可是某天来了个姑娘,年轻轻的,醇王府的管家伺候着,端坐在堂屋里。她进去请安的时候有点晃神,那眉眼间一股似曾相识的况味,也许会带来什么好消息。

    这时候也不要脸了,她说:“我和他见过面,上回在客栈……我已经是他的人了。”看她阿玛目瞪口呆,她跪下磕了几个头,“这么些年我一直没嫁,就是为了他。如今他回来了,我死也不能错过他。阿玛您生气就打我,可您一定要想法子把他救出来,他要是折在里头了,我也活不成了。”

    他知道她也在盼着婚期早早到来,年轻的少男少女,情怀真如诗似的。

    祁人没有及笄的说法,反正过完十四岁的生辰,就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时候了。

    她没法在这红尘中待下去了,多耽搁一天都觉得浑身难受。她去红螺寺出家修行,也许青灯古佛才适合她,在远离俗世的地方能够找到宁静吧!

    情窦初开的感情最美好,有候觉得成亲的日子定得太远了,一心想和他天天在一起。他常来,她远远看着,心里就觉得有了根底。有一回她临王羲之的字,他在边上看着,趁左右无人,偷摸着亲了亲她的脸颊。

    度日如年,越是盼望,日子越是难熬。索性没了指望,也就过一天是一天了。将近年尾,她记得是腊月二十二,那天她正在查点底下奴才置办的年货,她额涅过来,说贤亲王府侧福晋请她过府。七爷是他们的旗主子,主子传唤不敢不从。

    温家大院有面藤月墙,到了秋季也花开不败,她喜欢带弦儿去那里转转。走着走着,偶尔遇见夏至,他是定宜的师哥,过于活络的一个人。惦记师妹,常过府来看看,送些吃的和零碎小玩意儿。

    他说对不起,“我是没办法,可我每天都在想着你。”

    海惠有点羡慕她,“温家三爷真不错,我瞧挺好一个人,不像我给的那家,儿子脑满肠肥,我实在不大称意儿。”

    女人对某些方面的触觉还是比较灵敏的,不知是不是她多心,总觉得夏至对她有些异样。他来逗弄弦儿,让孩子叫他舅舅,她听了心头总会不自觉打颤,如果汝俭还活着,他才是弦儿的正头舅舅。

    她心里暖暖的,牵着他的手喃喃:“还有两个月。”

    她的眼泪落进酒盏,激起一片涟漪,掖着帕子说:“我等你,不是想听你说这些话。你答应我你会好好的,人这一生有多少个十三年?你不要负我。”

    权势和金钱永远分不开,有钱的找靠山,有权的找金主。她阿玛有个户部的朋友,一回上家吃席见到了她们姐俩,说两个姑娘长得不错,保个媒吧!把海惠说给了领侍卫内大臣家的公子,她呢,给了都察院御史家的三爷。

    海兰满心欢喜,细细吻她,因为没什么经验,有点笨拙。他的吻很轻柔,不具攻击性。她感受到他的气息,渐渐有些不稳,应该也是动情的吧!

    是很傻,但是傻得其所。她知道前途有数不清的荆棘,可是他回来了,再多难关也一定能够越过去。

    然后就如他说的,每天下职绕上一个大圈子上秦老胡同来,两个人遥遥相望,即便只看见个模糊的身影,也已经心满意足了。

    人呢,哪儿缺失了,就爱从哪儿找补回来。她家境好,钱有的是,就是阿玛的官衔上不去。也不敢花钱买官,怕给人拿住,到时候大官做不成,还把家底子掏空了。她阿玛也看得开,常说多大的本事做多大的官儿,他就是个帐房的料,给个大学士... 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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